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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花树下

作者:汪志 来源:中国气象报 时间:2023-09-26

农历八月,对于喜爱桂花的我来说,是一场关于香味和美食的记忆。

“八月桂花遍地开,鲜红的旗帜竖啊竖起来……”记得儿时在故乡,每到八月,我就会唱起这首来自大别山区的民歌,会想起革命老区的峥嵘岁月。

桂花是我国的传统名花,也是十大花卉之一,它是集绿化、美化、香化于一体的观赏与实用兼备的优良园林树种。尤其是仲秋时节,丛桂怒放,夜静之时,把酒赏桂,清香扑鼻,令人神清气爽。桂花自古就深受中国人的喜爱,人们通常把它看作友好、吉祥和幸福的象征。

记得小时候,站在桂花树下的我,特别喜欢浓郁的桂花香气和它那甘甜醇香的味道。在我家的房前屋后就有好几株桂花树,朦胧的记忆中,桂花总是在某个洒满晨曦的早晨,无声绽放。

那时,刚记事的我还不知桂花的用处,更不懂如何赏桂,只知桂花糕是我儿时的至爱。母亲最擅长做桂花糕了,手轻捋桂枝,一朵朵娇小的桂花落入筛子中,挑过后清水洗净、晒干,将桂花放入盆里,加糯米粉和白糖,再上锅蒸。几分钟后,桂花的香气充斥着厨房,溜入我的鼻间。那时,母亲会笑盈盈地点点我的鼻子并说:“小馋猫,尝尝吧,热乎着呢。”我接过一块咬上一大口,甘甜瞬间席卷味蕾,桂花独有的清香散逸开来。那细腻的甜味,夹杂着桂花的清香,在齿间游走,弥漫了我的味蕾。

望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,母亲的脸上也绽开了一朵朵笑花。我在吃,母亲还在继续做,只是那时光年轮越走越快,现在,母亲也已经九十高龄了。长大后我虽然离开了故乡,但每在繁忙的工作生活中,每在八月桂花飘香的季节,我就会想起桂花香、桂花糕,还有那句“问讯吴刚何所有?吴刚捧出桂花酒”。

桂花酒自古就有,屈原《九歌·东皇太一》中写道,“蕙肴蒸兮兰藉,奠桂酒兮椒浆”;《汉书》中有“牲茧栗,粢盛香,尊桂酒,宾八乡”的诗句;苏轼的《新酿桂酒》中曰,“烂煮葵羹斟桂醑,风流可惜在蛮村”,其中的桂醑,就是桂花酒。

喜爱桂花,不在于花有多漂亮,而在于它的清香醇厚。你还未寻到桂花树的影子,但周遭的一切,都已浸在桂花的香里,小院是香,临窗是香,满街还是香,桂树婆娑、香飘万里、独立碧空的景象万古不变,引人遐想,那香仿佛从天外飘来,穿透在人间的每个角落,留在每个富有想象力的人心里。(摘自《中国气象报》2023年9月4日第4版)